名人背书的 NFT 还能不能买？

作者：茉莉，蜂巢Tech

自NFT以社交网络头像、数字藏品等形态进入消费市场后，娱乐圈、体育圈的名人也开始为各种NFT代言，甚至有名人参与到一些NFT项目的发行制作中。

今年6月到8月，美国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Truth in Advertising 关注到名人为NFT站台的现象，着手收集名人利用个人社交媒体影响力推广NFT的信息，并陆续向19位推广过各种NFT项目的名人发出警告信，提醒他们披露与所推广NFT项目之间的关系，否则将涉嫌欺骗性营销。该组织表示，将保留通知监管的权利。

收到警告信的名人不乏歌手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麦当娜（Madonna）、NBA球星奥尼尔（Shaquille O'Neal）等顶流名星。「一些名人在他们宣传的 NFT 和/或 NFT 公司中拥有个人股份，但他们没有披露，这违反了联邦法律，」Truth in Advertising 也提醒消费者，购买名人推广的NFT时需要警惕财产损失。

已经出现了名人站台涉骗NFT的现象。今年5月，美国喜剧演员安东尼·安德森（Anthony Anderson）推广过的NFT项目Candyverse停止更新，数百名投资者遭遇损失。

为各种NFT站台的不仅只有海外名人，华语娱乐圈明星也热衷此道，他们同样存在与项目暧昧不清的关系。而NFT市场转寒也让名人代言的NFT价值一落千丈，徒留一地鸡毛。

19位名人因推广NFT被TINA警告

今年8月，又有17位海外名人因推广NFT被美国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Truth in Advertising（以下简称「TINA」）警告，该组织以发信的方式提醒这些名人，在社交媒体上推广NFT可能涉欺诈性营销，敦促他们尽快对外披露与所推广的NFT项目之间的实质性联系，以避免侵害消费者的权益。

TINA是一个致力于保护消费者免受欺诈性广告伤害的非营利性消费者权益保护组织，也是一个广告监督机构，一旦发现广告中存在违法行为，该组织会向监管部门发送法律投诉信。

从今年6月起，TINA就开始向涉NFT欺骗性营销的名人发出警告信，当时仅披露了两位名人——歌手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和演员瑞茜·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到了8月8日，该组织发出的警告信名单中又增加了17人，覆盖的名人职业包括知名的歌手、演员、主持人、体育运动员等，女星麦当娜、NBA球星奥尼尔都在警告信的名单中。

8月TINA对17位推广NFT的名人发出警告信

这些警告信集中显示了明星为各种NFT站台的现象。

「这是一个充斥着欺骗的领域，」TINA在调查这一现象时发现，欺骗性的范畴包括但不限于这些名人「未能明确和显著地披露发起人与NFT公司的物质联系」，及其他重要信息的遗漏，例如「与投资此类投机性数字资产相关的风险、此类投资可能导致的财务损害、发起人因促销活动获得的潜在利益」等。

第一批收到警告信的名人是知名歌手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和演员瑞茜·威瑟斯彭(Reese Witherspoon)。比伯在NFT项目inBetweeners 的网站上被列为「合作伙伴」 ，而威瑟斯彭则出现在NFT项目World of Women的官宣推广中，这位女演员和她的公司Hello Sunshine 已与 NFT 公司合作。尽管这些NFT项目将名人放在了官方推广信息中，但TINA指出，这两位名人都没有在他们的宣传帖子中透露这些关系。

TINA在给贾斯汀·比伯的警告信中表示，他们发现比伯对InBetweeners公司创建的某些NFT进行了「欺骗性营销」，具体来说，「比伯在他的社交媒体账户上宣传InBetweeners NFT时，没有透露他与该公司有实质性联系，也没有透露这些帖子是广告。

InBetweeners在官网中将比伯标注为「合伙人」，而该NFT项目在官方Instagram页面中则将比伯描述为「合作者」。

在给贾斯汀·比伯的警告信中，TINA图文并茂地展现了这位歌手曾在其个人Instagram账号上为InBetweeners NFT发的帖子，这些信息也成为了该组织告知比伯涉欺骗性营销问题的证据，「我们对此保留通知监管机构的权利。」

此外，TINA在警告信中称，比伯在推销NFT（他个人持有该公司股份）时从未披露投资此类投机性数字产品的相关风险，以及此类投资可能造成的财务损失，考虑到比伯的粉丝群体——数百万Z时代的青少年和年轻人——这些被忽略的重要信息对他们尤为重要。「除非上述问题在6月17日前得到完全纠正，否则比伯正在从事欺骗性的营销活动。」

7月1日，比伯的代理律师回复TINA的来信称，比伯一直对外明示了他是InBetweeners团队的一员，从未隐瞒双方的关系，他也没有将NFT作为投资机会来宣传，没有鼓励他的粉丝购买任何特定的NFT，因此让他警告他人「投资NFT有风险」是荒谬的。

尽管比伯并不认为他在社交媒体上传播InBetweeners的信息有任何问题，但他的律师还是表示，「比伯将更新他关于InBetweeners的帖子，以进一步强调他与该公司的关系。」

根据TINA已披露的警告信，蜂巢Tech梳理发现，共计47个项目曾被这些名人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推广过。

其中，推广过无聊猿BAYC （Bored Ape Yacht Club）相关信息的名人最多，有8人，包括电视节目主持人吉米·法伦(Jimmy Fallon)、巴西足球明星内马尔（Neymar Junior）等；而主打女性主题的World of Women被5位名人推广过，有4位是知名女星，包括歌手麦当娜（Madonna）和在《钢铁侠》中出演「小辣椒」一角的格温妮丝·帕特罗（Gwyneth Paltrow）等。

而因出演美剧《麻吉向前冲》走红的演员德雷克·贝尔（Drake Bell）则是TINA警告名单中推广NFT最多的名人，他在个人社交媒体上推广过多达12个不同的NFT项目，除了无聊猿BAYC、CryptoPunks这些知名项目外，他还推广过很多小众NFT。

美国名媛、女演员、模特儿帕丽斯·希尔顿（Paris Hilton）对NFT推广的热情仅次于贝尔，这位希尔顿酒店集团的继承人曾为8个NFT项目背书，包括她投资和担当顾问的Origin Protocol。

19位被TINA点名的名人推广的NFT一览表

TINA指出，一些名人在他们宣传的 NFT或NFT公司中拥有个人股份，但他们没有披露，「这违反了联邦法律，」TINA表示，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要求，在社交媒体有影响力的人物与某个品牌有任何财务、个人或其他物质关系时，必须明确、显著地披露这些信息。

TINA举出了判例，2021年10月，FTC向数百家广告商发出了处罚通知，告知他们误导性使用广告背书可能会导致巨额经济处罚。FTC表示，明星在社交媒体上代言时，「如果他们不披露公司为换取代言而直接或间接支付任何补偿性质的来源和金额时，则可能是非法的」。

喜剧演员站台跑路NFT项目遭批评

除了披露信息的问题之外，TINA还调查了一起名人背书问题项目 Candyverse 的事件，暗指这是一起潜在的骗局。

投资者Bob称，今年3月，他开始担心Candyverse NFT项目，因为他投资的该项目出现了创始人长期沉默的现象。原本，他打算认亏300美元的投资损失，但演员安东尼·安德森（Anthony Anderson）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想法。

今年4月，安德森被 Candyverse 项目宣布为团队新成员，他曾在美剧《法律与秩序》中饰演的纽约警察局侦探Kevin Bernard，也曾被艾美奖提名。

4月6日，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一则视频称，「很高兴与你分享我对一个独一无二的元宇宙项目的所有权，它被称为糖果世界。」Candyverse 由 10个独特的主题区组成，其中包括活动、游戏、社交活动和地块等等。

「我们准备推出第一个地块销售，邀请你抢购 Candyverse NFT。通过获取 Candyverse Critter NFT，你现在可以保留你的位置，并将你的钱包列入白名单，以便及早访问土地、NFT 和特殊空投。加入我，成为有史以来最独特的元宇宙体验的一部分，你不会失望的。」发布视频时，安德森还专门配了推广文字，并在其中添加了与Candyverse相关的各种话题标签，链接了相关网址。

安东尼·安德森为Candyverse站台

但此后，安德森再也没有发布有关 Candyverse 项目的信息，该项目也并未按照规划进行那10个主题区的建设。然而，该项目官网仍声称消费者可以获得「被动收入」，推动消费者购买NFT，价格为0.09 ETH（时值170美元）。

除了安德森外，该项目创始人及团队始终匿名，投资者对项目跑路的担忧越来越严重。项目官方推特账号后来开始淡化安德森在项目中的身份。5 月 17 日，该账号发送了一条推文称，安德森「不在项目的日常运营中」，他是被动营销，「这不是他的错。」此后，Candyverse 的官方推特再也没有更新过。

Candyverse早已被一些NFT资深爱好者标记为RugPull骗局（加密项目团队创建一个代币项目后抬高代币价格、抽取资金，然后在价格降至零时跑路）。项目停止更新后，NFT领域专门提示风险的推特KOL Rug Pull Finder直接点名斥责了安东尼·安德森，「您应该学习如何适当的尽职调查，而不是漫无目的地向您的粉丝兜售NFT项目以获取酬劳。」

安德森并没有就网上的指责做出回应。不少投资者告诉TINA，他们正是在安德森宣传该项目后增加了投资，有投资者称，数百人在该项目中赔钱，「即使我有投资经验，也被骗了。」

名人背书NFT的现象并非海外独有，华语娱乐圈的一些明星也热衷于购买或推广NFT，甚至一些明星还与了某些NFT直接合作。周杰伦带货过的Phanta Bear NFT一度直接被投资者称为「杰伦熊」，潘玮柏则代言过NFT项目Innocent Cats。

然而，随着NFT的销售额从今年1月的126亿美元跌至6月的10亿美元左右时，明星代言的NFT也抵挡不了跌势，「杰伦熊」从最初的8 ETH一度跌至0.3 ETH，跌幅超95%；而Innocent Cats的地板价已经从今年1月时的0.43 ETH跌至了当前的0.0099 ETH，跌幅超97%。

同样的，一些华语明星背书NFT时也鲜少对外披露他们与项目的实质联系及经济利益，更没有在推广时将此明示为广告。

在加密市场的整体寒冬中，曾经热闹一时的NFT市场也在冷却，顶流明星背书的NFT终究落得一地鸡毛。当相关NFT的消费者权益保障机制还没有建立起来时，消费者冲着明星代言而购买NFT后，投资盈亏也只能冷暖自知。